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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雕塑《收租院》——二十世纪经典之作

更新时间:2024-05-06 23:46:19 作者:何力平

二、收租院的创作轶事

 

 1、  开门创作听取农民意见

  收租院的创作时间很短,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要完成总共114个人物,还有风车、大斗、桌子、椅子、现场其他实物等,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采取了一种最方便的方式。一方面请剧团拍照形成构图,另一方面就是开门创作。这有多方面的好处:首先,便于观察形象,塑造生动的人物形象。当时收租院的大门是敞开的,任何人都可以近来。许多农民要往那里路过,看见里面在做雕塑。他们从来没看见过这种场面,很好奇,于是进来参观。看见塑的是农民交租,是他们过去的苦难日子,更感兴趣了。于是指手画脚的评论起来。这里做得好,那里做得不像,当时交租是这样的。例如推鸡公车的老人头上那根栓着的稻草就是农民建议的。因为推车双手占着,不能擦汗,这样栓着,让汗水流不到眼睛里。这就是现实的生活状态。雕塑家们虚心听取农民的意见。来来往往的农民成了他们的生动的模特儿。许多形象就是根据大邑安仁镇过往的农民形象塑造的。其中有个叫秀珍的小女孩,他母亲常带着他来参观塑收租院,雕塑家正在塑一个“小女孩扶着婆婆去交租”的形象,他想让小秀珍来比一下动作作参考。小姑娘不好意思,想走开。她妈妈立即说:“怕撒子嘛,我象你这样大已经去给地主交租了。”附近的许多农民都是刘文彩的佃农,那时刚刚解放了十几年,农民对旧社会的苦难记忆犹新。所以农民们很支持,很配合雕塑家们的工作。

2、  现场设计融入现场。

在收租院内塑造交租的场面,这是一大创举。这在古今中外的雕塑史上是没有过的。但是艺术不等于生活,如何使雕塑的一百多个人物融入现场也有很大的难度。雕塑家们一方面采用塑造的方法,另一方面采用实物。例如风车、大斗、箩筐、簸箕、帐本等都是实物,有些还是刘氏庄园原有的实物。刘文彩的风车和斗都不比一般。首先风车装了链条,比一般风车风力大,斗也比一般斗大,上面刻有“星记”因为刘文彩又叫刘星廷。农民担来谷子,狗腿子首先抓一把丢进水里,有谷子浮起来就必须过风车。风车把一些不够饱满的谷子吹出去,于是又少了些粮食。加上斗大,少得更多。这些细节都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时代的残忍性。这些都来源于现实。所以在收租场所里面,运用实物和塑造相结合,这既加强了场所的感染力,又是艺术上的一大突破。

他们还在现场柱子上下功夫,柱子在那里很挡视线,也很诧异。艺术家们塑造了一些人物靠在柱子上,一下子柱子成了必不可少的表达语言,起到了很好的衬托作用。这是化腐朽为神奇啊!在现场设计,现场制作中,使现场逐步成了《收租院》不可分离的一部分。这里把空间、场所、实物、泥塑溶为一体,把《收租院》的艺术创新推到了一个高峰。

3、  生活与工作

当时的创作队伍很年轻,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来岁,其余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们有一股干劲,工作生活都是军事化,老师、学生住在一间屋时,同吃同住,同工作。每天早上起床锻炼做操。开会讨论,发挥大家的智慧,民主平等,谁都可以尽言,献计献策,在讨论中撞出火花。

赵树桐、王官乙经常召集大家开会、讨论。在创作中每一个雕塑都很难说是由谁从头到尾做完的。上大泥,做细部,搭骨架都是许多人交换着做。只是有的人物塑造是以某人为主塑造的。

这里虽然前后有十八位创作人员。但其中有几位是中间的骨干人物。有必要对骨干人物作一点介绍。

其中有三位是灵魂人物。

赵树桐: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讲师,三十来岁。此人极有艺术天赋,基本功好。曾是解放后,我国第一批由苏联专家和中央美术学院老教授培养的雕塑人材。那之前他原本是川美雕塑系书记,因为生病,辞去书记职务在成都养病,那时他身体很弱,很瘦。当时的同事讲了一个幽默故事。有一次,赵树桐去澡堂洗澡,往身上抹肥皂,抹着抹着,忽然肥皂不知去向,他四面寻找都找不着。他觉得奇怪了,撞鬼了,肥皂怎么会不翼而飞呢?他问旁边的同事,同事也觉得奇怪,后来哈哈大笑,原来肥皂落到了赵树桐的锁骨窝里。大家知道锁骨窝一般是搁不下任何东西的,他太瘦了才至于形成了一处深窝。

赵树桐虽然身体不好,但一听说要做收租院,立马回院坚决要求派他前往。当时毕业班的任课老师是王官乙老师。赵树桐在这之前几次去过大邑地主庄园,对前期情况有所了解。加上一股热情,所以坚持要求派他去。当时的院长王松咸,让赵树桐继续休养,但在赵树桐的坚决请求下,同意他与王官乙一道前往参加《收租院》的创作。

根据大邑原陈列馆馆长郝琳宁、吴宏选的文章回忆:当时温江地委宣传部指定由赵树桐主要负责业务工作。

赵树桐是一个很有头脑,在艺术上也很有激情的人。在创作中,他主持方案的构思,采纳众人的意见,上下协调各种关系和经费。以及对人物塑造中的总体关系及人物塑造的把握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算得上收租院创作的灵魂人物之一。

王官乙:王官乙当时年轻,是毕业班的指导教师,五个同学由他指导教学。王官乙同时也是雕塑家中的笔杆子,很有智慧。有点子。雕塑方面也有过硬的基本工夫。他带领学生指导学生创作,对收租院的整体构思和质量把握提高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本人功夫好、塑造能力强,也创造了许多经典的人物。

《收租院》的许多宣传文章出自他的笔下。当时他已有女朋友,但还未结婚,为了《收租院》的创作,他顾不上自己的婚事,带领学生队伍去大邑。他和赵树桐一道经常商议,讨论雕塑的构思及人物塑造中的许多问题,许多重大决策都出自他们两人合议提出的。他在收租院结束以后,回到四川美院。用了一天的时间去办理结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脚上穿的解放鞋脚指头都在外面。他和他夫人从小青梅竹马,白头偕老,一直感情很好。现在也经常是夫妻双双在校园散步,看见他们的温情就让人想起《牵手》这首歌,那个年代人们不讲究排场和形式,但感情都是至深至情的。

李奇生:毕业于四川美院附中,分配到峨影厂当美工,后调到大邑地主庄园做雕塑。他算是自学雕塑。在大邑期间他向民间艺人学习民间雕塑技法。他的主要贡献在于前期的构思和构图,他在美院教师到达之前就画了几组交租的人物,也提出了关于收租院的几个主要部分的构想,提出了:交租、逼租、过斗等几部分的基本构想。当然这些构想的产生也有当时大邑地主庄园的其他工作人员的参与。在后来美院老师到达后,他参与了整体的画稿工作。《收租院》初稿的前面部分就是他执笔的,后面部分由赵树桐执笔。这些都是对《收租院》的具体形成起到了主要的作用。在后来的人物塑造中,他也是功夫比较好的雕塑家之一,在塑造人物中作出了大的贡献。

另外还有两位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任义伯:任义伯并不是一开头就去,而是中途才从四川省博物馆调去工作的。那时《收租院》的工作已经全面展开了。任义伯毕业于四川美院雕塑系,他的最大的特点是塑造能力极强,造型工夫好,艺术感觉也好。《收租院》里面有几个塑造得成功的人物都是以他为主创作塑造的。

任义伯为人老实、忠厚。但并不缺少艺术家的气质。在《收租院》创作期间,正好过八月十五中秋节,忙碌了一天的他们决定中秋节晚上大家一起中秋赏月,联欢表演。大家决定派两个人去买鸭脚板,大邑地主庄园离安仁镇还有一段距离。让谁去呢?他们背地商量好一定要让任义伯去,于是抽签,谁抽中谁去。写纸签的人在所有的纸条上都写了“去”字。结果所有的人拿到打开了看见“去”字都说是“不去”。任义伯老实,拿到了“去”字就自认去了。还有另一个学生一同前往。在路上这位同学告诉了任义伯真相。任义伯听了,说:“好哇:我们也想点办法让他们吃点亏。”到了那里,他们俩在场上餐馆里坐下来大吃大喝,吃饱了,玩了一阵,然后才买鸭脚板回陈列馆。回到陈列馆,在寝室的门外悄悄听,听见里面的同学正在埋怨:“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啊?肚子都饿了啊!”二人听够了,然后哈哈大笑走进去,讲了他们的策略,大家又打又笑。

晚上的联欢是唱歌、吃鸭脚板、赏月,那天大家都过得很快乐。

除了以上几人外,还有一人值得一提:那就是民间艺人江全贵。他是地道的半农半艺的民间艺人。他很喜欢唱川戏,城隍庙里塑的很多故事都是戏里的故事。他走路都有点小生的味道,细碎的步子,快,像飘一样。他擅做菩萨,他的长处是做衣纹,俗称理折子。他的衣纹做得很好,如行云流水,特别是绸缎。刘文彩的衣服就是他做的。他做头像和手不行,做的脸胖乎乎的,像菩萨。但是他把民间艺术的一些做法带进收租院的创作中,对《收租院》的创作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当时还有其他的美院老师,伍明万|、隆德辉参加,这些老师能力也极强,但他们进入时创作已到尾期,所以对《收租院》的贡献不如前面几位,这里不再一一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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